付蕾是帶著女兒來報社的,那女孩不足四歲,很乖巧地坐在媽媽的膝上,差不多講到一半時,她坐得累了,扭來扭去的。付蕾把她放到沙發上,她就一個人爬上爬下,絕不打擾大人。我從心底贊嘆道:“這孩子真乖啊。”她滿眼憐愛地看著女兒,嘆口氣說:“是啊,她是我和她爸爸的命根子,要不是為了她,也許我們這個家也散了。”
陌生電話打破幸福生活
去年9月,那段時間我明顯發現何俊有些反常。雖然像平時一樣對我和女兒很親熱,可是女人的心是敏感的,我總覺得他心事重重,有什么東西瞞著我。幾年前,何俊離開原來的單位,跟幾個朋友一起開廣告公司,每次生意發展不順利,他回到家就會表情沉重。他曾對我說過,回到家就想把公事忘掉,放松心情,要我不要再逼他講工作上的事了,所以,除了他自愿提起,我很少過問他的事情。可是這次好像不那么簡單,我偷偷觀察他,要是以前他發現了,會對我笑笑,搖搖頭,要我別擔心。可是這次,他的目光閃躲,像做了虧心事。
9月30日,我的擔心成真了。晚上11點,一個女的打我家的電話,說她打不通何俊的電話,也找不到他的人,問我他到哪里去了。她在電話里的語氣非常理所當然,似乎何俊是她的家人一樣。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問她是哪位,她很冷靜地自我介紹,說她叫周清,21歲,是我老公的情人。
我真的是那種沒什么用的良家婦女,居然還握著電話,聽她一遍遍問何俊到哪里去了;居然還回答了一句他出差了,才掛電話。
那時何俊是真的出差了,走得很突然,電話通知我時,人已經在去長沙的火車上。他有兩個手機號,都打不通,其中一個知道的人很少。我突然想到,剛才那女孩也說他的兩個手機都打不通,我意識到,剛才的事不是惡作劇,那個女人和他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第二天早上,何俊打電話回來,我問他和周清是什么關系,他沉默了一會,就說對不起。我的眼淚涌出來,自從何俊生意越來越好后,身邊常有人提醒我要多留心,男人有錢容易變壞,可是我從不放在心上,總覺得就算世上所有的男人都這樣,何俊是不會的。可是,他終究和別的男人沒有兩樣。
老公的情人一再以死相逼
當天何俊就趕回家。在火車上,他用短信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半年前,周清作為一個內部雜志的廣告業務員找他洽談廣告,后來就主動約他,何俊很明白地告訴她,他是絕不會離婚的,她也同意了。沒想到半年后,她就要求嫁給他,他不肯,疏遠她,她就經常鬧到廣告公司里,當著他的面吞藥、割脈……鬧得何俊在圈子里臭名遠揚,生意都做不了。
知道事情真相后,雖然傷心,我還是為何俊沒有對她動真情欣慰。我是湖南人,家里在當地有些地位,當年都給我找好了男朋友,為了何俊,我堅持留在武漢,很長一段時間跟父母斷絕關系,兩個人白手起家,苦的時候醬油泡飯都吃過,前兩年日子才好起來,他的感情卻出了問題。
他回家后,我問他打算怎么辦。他說那個女人已經鬧了兩個多月了,這次他出差就是想離開一陣,能讓她平靜一些。我問他為什么把家里電話告訴周清,他說可能是她偷看他的手機發現的,他沒有說過。
回來半個月的時間,他老老實實呆在家里,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跟那個女人了斷。后來他的朋友電話通知他,說周清已經不去公司了,讓他上班。
他上班沒兩天,有天下午他的電話怎么也打不通,我很著急,趕到他公司。幾個職員看到我,臉色很奇怪,我顧不得自尊心,找到跟他一起辦廣告公司的朋友。那人還以為我不知道何俊外遇的事,說他跟人談生意去了。我冷靜地說:“何俊跟那個女人的事我都知道了,是不是今天又發生了什么事?”他表情為難,但還是告訴我,說那女人又來公司了,何俊帶她出去談判了。
這一談就是深夜,我睡不著,一個人坐在客廳,很擔心。男女之間,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我怕老公最后抵抗不了誘惑,想到自己畢竟已經年過三十,又從來不是什么美女,那個女人,能這樣糾纏男人,該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吧。
何俊回來時,我緊張地站起來,他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張開手,每次他回來都會用這個動作逗女兒過去抱他。我情不自禁地走過去,他抱住我,拍拍我的背說:“你放心,我離不開你們母女的。”我低聲哭起來,心里的石頭落地了,又覺得委屈。
“給她錢行嗎?”我小聲提議。他搖搖頭,告訴我他已經給了她10萬塊錢,那女人說錢可以還給他,她就是要跟他結婚。
不是她瘋就是我瘋
過了一陣,周清又打家里電話,說想跟我談談。我知道何俊肯定不會同意我出面,可是當時我心存幻想,覺得女人間也許可以多些同情,想說服她,就同意了。
我們見面時很客氣。周清跟我想像中一樣,很高,很漂亮。她好像對我也沒什么敵意,告訴我,她曾經跟一個臺灣商人同居,她對那人很有感情,只是那時她很年輕,不懂得把握,只過了兩年好日子,就被那個人甩了,自己沒存下錢,還落了一身病。所以這次她不能放過何俊,一定要嫁給他。我不知道她的邏輯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那個男人甩了她,何俊就一定要娶她?我從來都不會嚴厲地對人說話,只是對她說:“你們開始不就說好不影響家庭的嗎?”她想了一下說:“我覺得他很適合我。”
我把女兒的照片給她看,希望她不要讓我的女兒沒有父親。誰知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淚流下來,懇求地說:“你把何俊讓給我吧,你還有個女兒,我什么都沒有啊!”
我掙扎了好一會才把手從她手里拿出來,再看她眼巴巴的樣子,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她瘋就是我瘋了。
回到家后,我突然想到,這個女孩從頭到尾都只說她要嫁給何俊,根本沒提過她愛不愛何俊。
為了家庭,我要放棄職業
面對這樣一個女人,我們都束手無策。有次何俊無意間聽人說起,住宅電話是分區劃片的,有人利用住宅電話找到要找的人了,他就開始擔心女兒的安全。差不多那時起,他有意到外地發展。
去年年底,何俊到長沙去了,他有幾個朋友在那里做得不錯。
今年1月,他告訴我已經在那里立足了,要我辭去工作帶女兒過去。我心里很矛盾,我是公務員,當時考取時也費了很大的勁,雖說沒有大的追求,這個職業的穩定性還是很合適女性的,而且做了7年,就這樣放棄很不舍得。到了長沙,我可能就成為了沒有工作的家庭主婦,如果何俊的感情再出軌,我的情況肯定會比現在更糟。可是要是不去,我們的家庭遲早會散掉,想到女兒會失去父親、不快樂地長大,我心里就像刀割一樣的疼。
何俊再三安慰我,說他不會再犯錯了,這次已經讓他吃夠了苦頭。又說他之所以選長沙就是因為我是湖南人,那里離我老家近一些,以后我回家就方便了。思前想后,我下定決心辭職去長沙。
何俊有時也嘆氣,說他和周清認識不到半年,卻毀了他近10年的心血,逼得他到別的城市從頭開始。我心里想的是,男人的一次失足,害的不光是自己,還會連累到妻子兒女。
記者手記:
聽她說完后,我問她想沒想過離婚。她搖頭。我又問這事會不會在她心上留下陰影。她沒說話,眼圈紅了,告訴我雖然在感情和理智上,她都能原諒老公,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失望,甚至有時會后悔當初為什么不聽父母的話,選擇這樣一個男人?為他吃過的苦到底值不值得?雖然這樣的心思,她不會告訴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