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汪溪芳約在解放公園見面,靜謐的午后,風中飄來陣陣荷香,汪溪芳深吸一口,平復了心情,娓娓道來。說起來有些難堪,她的真實身份是個不光彩的第三者。正是在良心的驅(qū)使下,汪溪芳在一條急速下滑的情路上來了個危險的急剎車。面對前路,她惶恐難安,繼續(xù)走下去,看不到希望。可及時抽身,她又狠不下心來。
成功逼退第四者
剛下火車,前來接站的小林劈頭告訴我一個差點讓人背過氣的事實。“你在北京呆的那段時間里,尹修凡家里還住著一個叫小蓮的女孩子!”
尹修凡是我的情人,小林是尹修凡的妹夫,這種事情,他是不可能和我開玩笑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從哪里來的啊?”我心如刀絞,難道尹修凡腳踏兩條船?“也是武漢的,比你先去北京,是我送過去的,還會有錯?”
半個小時后,我訂好次日返回北京的火車票,我要立即趕回去,當面向尹修凡問個清楚。
又是十多個小時的顛簸,當我?guī)е欢亲游霈F(xiàn)在尹修凡面前時,淚水早已濕了臉。
“真沒想到,你會為了我追回北京來,”尹修凡滿臉的感動與沉重。他沒有追問我返回的原因,緩緩把我摟進了懷里,承認了小蓮的存在。
真讓人遺憾,小蓮是個強勁的對手啊,她比我小兩歲,那么年輕,純真無知,也是在認識修凡后,因為愛,不顧一切追隨他一路來到了北京。
尹修凡沒有回答我認識她是在我之前還是之后,但有個事實卻讓我心如針扎,每次,我都被他安排住進酒店,而小蓮卻享受著格外的待遇,和他以及他小妹夫住在一套四居室的房子里。
那是不是意味著,到目前為止,他們親如一家,而我,只是他認識的女人之一?
提起我和尹修凡的相識,那一幕似乎還發(fā)生在昨日。那是在2006年的6月,我在一家咖啡廳上班,正值失戀,我情緒低落,誰也不理。
尹修凡是那里的常客,聽說我是店里的冰山美人,加上是同鄉(xiāng)的緣故,便觍著臉和我套近乎。
他風趣,開朗,遇事舉重若輕的做派吸引了我,不知不覺間,我在他的熱度下一點點融化,我在他已婚的事實面前,竟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不久,一個朋友在北京開發(fā)項目,尹修凡跟了過去,離開他的日子,思念野草般開始瘋長,當他在電話里柔聲說要我去看望他時,我義無反顧地追隨了過去。
愛情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當你被卷入其中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你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戰(zhàn)勝對手。
這種念頭迅速占據(jù)我整個大腦,驅(qū)使著我像個戰(zhàn)士一樣,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
在他的生意朋友和哥們兒面前,我竭力表現(xiàn)一個完美的自己,青春貌美、溫柔善良、賢良端莊,和他兄弟們身邊的女人比起來,我熠熠發(fā)光,一時風頭無二,遠遠勝過小蓮。
尹修凡事業(yè)上遭遇瓶頸時,我對家人謊稱自己投資生意,騙來數(shù)萬元現(xiàn)金為他分憂,在生意領域,我憑借著自己的成熟和閱歷,為他出謀劃策,一步步和尹修凡的心靠近,很快,年少不懂事的小蓮一天天淡出了他的視線。
我的付出終于得到回報,博取了他身邊人的一致稱贊。男人有時候就是那么虛榮,當有人開始在他面前不無醋意地夸贊他找到我這位賢內(nèi)助時,他的天平開始嚴重失衡。
時機成熟,兩個月后的一天,借著一件小事,我借題發(fā)揮,對尹修凡軟硬兼施,要么她走,要么我走。
這時,他的心早已全傾斜在我身上,最后下定決心,送小蓮回了武漢。
我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這一戰(zhàn),我輕松勝出,打敗了我愛情生活中的有力對手,奪回了尹修凡。
虛幻的家庭生活
不久,我搬進了尹修凡在北京臨時的家,和他同進同出,并擔負起照顧他和妹妹妹夫的責任,儼然一對結(jié)婚多年的恩愛夫妻。
“嫂子,嫂子,要是我哥哥能娶到你這個老婆,那可真是我們?nèi)胰说母狻!?/P>
每當尹修凡的小妹如此夸獎我的時候,我受用極了,那一刻,我完全沉醉于眼前的假象,忘了自己的第三者身份,忘了尹修凡是有家室的男人。
可惜好景不長,這個夫唱婦隨的假象,恍如一個個五彩鮮亮的肥皂泡,輕輕一碰,便破碎得無影無蹤。
和尹修凡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三個月,忽然從武漢傳來消息,不知什么原因,他老婆裕林即將帶著一歲多的女兒來北京小住。
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我并沒有很大觸動。可是,隨著時間的一天天臨近,這種緊迫感日漸顯現(xiàn),難道,我身邊耳鬢廝磨的男人即將離開,張開雙臂迎接另一個女人?
我坐立難安,惶惶不可終日,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接到電話后,尹修凡開車去火車站接人了。
我安靜地守在四樓的窗口往下張望,半小時后,車緩緩地停在了樓下,首先下車的是尹修凡,他主動給后座開門,接過了裕林手里不足兩歲的女兒。
裕林下車后,他騰出另一只手,拎起了沉甸甸的手提箱,夫妻倆相視一笑,其樂融融。
多么溫情的一幕啊,我側(cè)身躲在門后,恨不能收拾了行李即刻走人,那一刻,我?guī)缀醣磺八从械牧夹淖l責給淹沒,同樣身為女人,如果我面臨她的境遇,會不會一樣的崩潰啊。
“她是誰?為什么住在我家里啊?”第一次見面,裕林果然對我的存在十分意外,我無言以對,渾身直冒冷汗。
“哦,她叫汪溪芳,是我們在這邊投資的合伙人,我們一起做生意,住在一起方便點。”
尹修凡一筆帶過,臉上仍然是他標志性的微笑,看不出一絲尷尬和慌亂。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共處一室的荒唐日子。我夾在尹修凡和老婆裕林之間,如坐針氈,明明心里愛著那個人,卻只能強裝冷淡,以禮相待。
看到他們夫妻在我面前有親熱舉動的時候,我的心口在滴血,臉上卻還要微笑以對。
可尹修凡偏偏樂于冒險,似乎想要將這種危情激化,很多次,趁著裕林呆在房間的短暫間隙,他突如其來地從身后抱緊我,不顧一切地瘋狂吻我。
我害怕被裕林撞見,拼命地推開他,這種緊張的局面似乎大大刺激了尹修凡的神經(jīng),他肆無忌憚,愈發(fā)猖狂了……
我覺得自己身處陷阱,危在旦夕,卻泥足深陷,無力改變這種局面。
為了減輕痛苦,我每天晚上都找理由出門,很晚才回來。我一個人坐在小區(qū)的長椅上默默流淚,任深秋的冷風把我身體吹透,好讓自己清醒過來。
很多次,尹修凡不見我回來,擔心地在窗外張望時,一眼就看到了樓下的我。“外面起風了,為什么還不上樓來?”
“害怕面對你們,內(nèi)心的痛苦比外面的冷風更難熬啊!”樓上樓下,室內(nèi)室外,我們相互對視,短信不斷。
前路茫茫
終于有一天,我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異樣,例假連續(xù)兩個月沒來!在這個特殊關頭,我竟然懷上了尹修凡的孩子!
怎么辦?怎么辦?我心急如焚,尹修凡仍然是一臉釋然的微笑,他把解決辦法推到了我身上。
“由你來決定這個孩子的命運吧,我支持你的選擇,生下來,我好好養(yǎng)大,不要的話,我就陪你去醫(yī)院。”
聽到這個天衣無縫的回答,一瞬間,我對愛情的信念蕩然無存,難道這就是他對待這段感情的真實態(tài)度?
沒有驚擾尹修凡,在他小妹的陪同下,我悄悄去醫(yī)院拿掉了這個孩子,回家后,虛弱得如同生了一場大病,在家整整躺了兩天。
趁著裕林外出的空當,尹修凡偷偷跑了回來,在床前陪我聊天,“如果我離婚了,你會不會嫁給我呢?”
這種問題他已經(jīng)問過很多遍了,每次問起,我都不敢正面回答。一來是不忍心有個無辜的家庭會為了我而支離破碎,二來是懷疑他此言的誠意,如果我一口答應,他真的會為我離婚嗎?
正如尹修凡自己所說,裕林較為傳統(tǒng),一根筋認死理,雖然她每天沉迷麻將,家務全壓在小妹身上,但倘若真有一天和她開口談離婚,以她的性格,恐怕只會以死相拼。這樣的結(jié)局,又有幾個人能承受呢?
半年過后,突然有一天,尹修凡告訴我,他在武漢找到了新的項目,明天就要帶著家人開車回武漢,我和小妹在北京多呆一些時間,等他在武漢把事情弄妥后,再來北京接我回去。
我心里一驚,從床上翻坐了起來,他怎么舍得丟下我一人不管?
我匆匆起床,忙不迭地開始收拾行李,沒有他的城市里,我一天都呆不下去。尹修凡好說歹說,怎樣都勸說不了我。
第二天一早,當他開車啟程時,我已經(jīng)于頭天晚上坐上了開往武漢的火車,回到了武漢。
晚上,尹修凡風塵仆仆地趕來看我,我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似乎愛情也有了著落。
一個月后,我又懷上了尹修凡的孩子。第二次懷孕,我不得不慎重以待。我和他生意圈中的朋友商量,她們的態(tài)度大多一致。
說現(xiàn)在我的處境在生意圈中也不少見,最好的辦法,是讓尹修凡另外買套房子,把我先安置好,再為他生個孩子也是未嘗不可的選擇。
那段時間,我被這種想法所左右,似乎這是最好的出路,可是,每當我在街頭遇見帶著孩子出行的一家三口,而此時,尹修凡卻不在我身邊時,一股深深的恐懼便會迅速將我吞噬。
我的孩子出生后,他的父親卻陪在另外一對母子的旁邊,這種無盡痛苦的生活,我真的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