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圍繞著催眠術的功效贊成和反對的爭執始終未休。最近有科學家對催眠術發表了新的見解,解釋了人受催眠的整個過程,認為只有少部分的人會受催眠影響。那么———
催眠術起源于18世紀,最初帶有欺騙性質。當時,德國醫生弗朗茨·梅斯梅爾博士了一種神奇的療法,可以治愈各種無法解釋的怪病。在昏暗的燈光和玻璃碗琴演奏的虛無縹緲的音樂中,他向病人灌輸一種只有他可以控制的看不見的“催眠氣流”。這樣經過催眠之后,病人就會痊愈了。
歷史學家說,盡管最終證明梅斯梅爾博士所言并非全部屬實,然而他是第一個發現思想可以被暗示控制而影響身體的人。英國眼科醫生詹姆斯·布萊德博士在治療實踐中采用了這個發現,1842年他根據希臘語的“睡眠”一詞發明了英文單詞“催眠”。
在醫學界,催眠術不是隨意逗笑的事情。19世紀,印度醫生成功地運用催眠術作為麻醉劑,甚至用于截肢手術,直到發現麻醉用的乙醚后這種做法才棄之不用。現在,波斯納博士認為,最近關于催眠和暗示的研究提供了一種新的視角來了解大腦正常功能的運作機制。
催眠術的新解釋
不久前,美國斯坦福大學研究催眠臨床運用的精神病專家戴維·施皮格爾博士根據大腦最新研究成果解釋了催眠術的實質,他說,數十年的研究表明,只有10%—15%成人極易接受催眠。而在12歲以前,人的大腦信息傳遞途徑還未成熟前,80%—85%的兒童極易接受催眠。施皮格爾博士說,1/5的成人對催眠有抵抗力,其余的介于兩者之間。
近年來許多關于大腦成像的研究也反映了相似的機制,即在暗示影響下存在自上而下的大腦運行。哈佛大學神經學家斯蒂芬·柯斯林博士說,大腦自上而下的處理過程控制了感覺信息,或稱自下而上的信息。人們認為,對外部世界的所見所聞所感構建了現實。柯斯林博士說,其實大腦是根據過去的經驗構建它所感知的事物。
施皮戈爾博士說,多數情況下,自下而上的信息與自上而下的預期相符。但催眠很有趣,因為它讓二者發生了錯位。盡管對催眠術是如何起作用的至今醫學界了解不多,然而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醫學領域就開始使用催眠止疼,而近年來催眠術則用于治療焦慮癥、抑郁癥、精神創傷、過敏性腸胃綜合征以及飲食失調。不過,人們對催眠的認識也存在不同意見:催眠狀態究竟是怎么回事,它究竟是為了服從催眠師,還是精神高度集中、陷入沉思,以至忘了周圍環境的一種狀態?醫學界還在繼續研究。
催眠過程的神經活動
催眠術在精神醫學和臨床心理學方面,是一種極為有效的方法,原則上催眠術的確是任何人都能運用的,它可以使實施催眠術的人沉浸在一種好像暫時操縱了他人心理的奇妙優越感中。但是催眠術如果不考慮醫學及心理學的基礎知識,往往會伴隨著種種弊端和危險。
它或許可以解釋感覺信號的處理過程。眼睛、耳朵和身體接收到的信息首先傳遞到大腦的初級感覺區域。再從那兒傳送到所謂的更高級的進行理解的區域。比如說,花朵反射的光首先進入眼簾,然后轉化為圖案傳送到初級視覺皮層。在那兒,大腦辨認出花朵的大致輪廓。然后圖案傳送到高一級的區域―――就功能而言―――辨認出顏色,然后傳送到更高一級的區域,破譯出花朵的屬性以及關于特定花朵的其他常識。
從低級到高級區域的信息處理過程也適用于聲音、觸覺和其他感覺信息。負責傳送各種感覺的神經細胞束攜帶著感覺信息。令人驚訝的是反方向的信息傳遞,即從高端到低端的信息傳遞,這種傳遞方向稱之為“反饋”。自上而下傳遞信息的神經纖維的數量是自下而上傳遞信息的神經纖維的10倍。如此大量的反饋途徑表明:意識(即人們的所見所聞所感所言)建立在神經系統科學家所說的“自上而下的處理過程”基礎上。你的所見不一定都是你的所知,因為你的所見取決于隨時準備解釋原始信息的經驗基礎―――比如花朵、錘子和面孔。
大腦自上而下處理信息的過程解釋了許多問題:如果對現實的構建經歷了如此多的自上而下的處理過程,這也就解釋了安慰劑(一枚糖制“藥片”可以使你感覺良好)、非安慰劑(一個巫醫可以令你平白無故地生病)、談話療法以及藥物療法為什么會有效果,因為,如果高端―――大腦信服了,則低端―――人的感覺將受到影響。
催眠術和夢
催眠與睡眠不是一回事。但是在實施催眠的時候,時常要用到“睡眠”這個詞,因為被實施催眠術的人從旁看去的確處于一種半睡眠狀態,因為他很容易領會“你睡吧”或“你睡著了”一類暗示性的指示。此外,進入催眠狀態時與我們在睡眠中做夢的情況也具有十分相似的特點。
比如夢,它是我們意識的一部分,但是與我們平素白天的意識幾乎是脫離的。在夢中,被隱藏在人們心底深處的不合情理的愿望體現出來,同樣情況在催眠狀態中也會發生。
催眠術也好,夢也好,都與一般意識稍有不同,它介于某種意識過程的中間,是與人的心理本態有關的一種生理機制。
大腦的這種機制同樣可以解釋催眠,它實際上就是創造這種令人驚嘆的自上而下的信息處理過程,即心理暗示戰勝現實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