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宣布“天黑閉眼”后,參加者紛紛蒙上了眼睛。記者 李琦 攝
游戲現場緊張神秘的氛圍
游戲中彌漫著神秘恐怖的色彩
游戲中的投票選擇環節
(資料圖)
一樁荒唐的游戲最近在長沙現身,這個游戲的目的只有一個:殺人。散發著血腥味的“殺手游戲”有沒有原罪?有!其原罪有三:第一宗,教善良的人練習謊言;第二宗,將一對對情侶棒打鴛鴦;第三宗,傳遞做人要做殺手那樣的人的錯誤理念,但是喜歡玩它的人有自己辯白的理論和緣由。
“殺人游戲”就是一種互相栽贓和陷害,激發了謀害他人的快感,使人人都成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危險人物,使以前的朋友都不再像朋友更像騙子。我們的善良、友誼、信任,還有人性深處最柔軟的愛,都被這個恐怖猙獰的“殺人游戲”謀殺了。既然如此,我們還留著這個游戲干什么呢,不如干脆動手殺掉它吧!
引言
在人數上,“殺手”和“警察”相當。在夜幕掩飾下,快速殺掉“警察”是“殺手”唯一的選擇。隨著“殺手”手起刀落,“警察”應聲倒地。這是記者在長沙一家名為“山妖妖”的“殺人游戲俱樂部”看到的情景。
親歷
體驗“殺”人感覺
“山妖妖”俱樂部位于長沙市解放西路三興街一座寫字樓的3樓,大廈外面沒有招牌。俱樂部面積不大,擺設簡單,一群“殺人愛好者”在鮮紅的沙發上東倒西歪。大廳里閑聊的多數是等位的人,等位其實是等人,一輪游戲至少需要10人以上參與,才能將游戲玩得淋漓盡致。
3月25日,記者來到這里,在角落選了一個位置坐下。記者旁邊是一對小情侶,從兩人的對話中明顯可以看出女孩是第一次來,男孩不厭其煩的講解著游戲規則和游戲技巧。
20分鐘以后,有人通知可以開新房了,一群人像潮水般地涌進去,房間的高靠背沙發也是鮮紅的,燈光有點昏暗,也有點壓抑。
沙發之間的桌子上,用數字標識了游戲者的ID,游戲在大家落座之后很快開始,例行的抽牌決定每個游戲者的角色。17個游戲參與者,按照4、4、6的比例,角色分配成4名“殺手”、4名“警察”、6位“平民”、1名“法官”。抽到“法官”的成為本次游戲的裁判者和執行者。
“天黑請閉眼”,是“殺人游戲”中使用頻率最高的語句。在游戲開始前,充當裁判角色的“法官”這樣提示游戲者:“天黑請閉眼”。
接著法官又提示:“殺手請睜眼,殺一個人。”握有“殺手牌”的人便睜眼拉人結盟,并迅速合謀“殺掉”一個游戲者。法官又提示“警察”睜開眼睛相互結盟,可以懷疑任意一個游戲者為殺手,并用手勢向法官公示。隨后法官提示:“天亮請睜眼。”待大家都睜開眼睛后,“法官”宣布誰被殺了,同時宣布聆聽“被殺者”的“遺言”,再游戲者依次發言,猜測、推理誰是殺手。
這時候,殺手得拼命偽裝自己。如果“警察”已經確切地知道誰是殺手,他可以表明自己的“警察”身份以引導大家,讓大家將“殺手”投票出局。發言完畢后,投票開始,得票過半者“出局”。然后又進入游戲第二輪,直到“殺手”或“警察”有一方勝出。
整個游戲中,每個參與者或思考、或凝視、或裝傻,最終目的就是保全自己不被殺掉。記者也參與了游戲,結果抽到的牌是“殺手”,由于是第一次玩,心里頗為緊張,剛到第二輪,就被“警察”順利揪了出來。盡管出師不利,游戲中的緊張、刺激卻讓記者心驚肉跳。
『關鍵詞』快感
這是一場人性的戰爭
“在游戲中‘殺人’和‘被殺’都是有快感的,虛擬的環境,真實的思想,抑或尋求一種發泄,抑或找尋一種思維的方式,游戲如人生,人活著就是痛并快樂著。”
俱樂部的主人叫飛哥,是一個永遠留著短發、穿著皮夾克的時尚中年男子。“我去北京出差時接觸到這款游戲,玩家多半相識,往往能通過觀察對方的小動作、語氣等,來判斷他‘是不是說了謊’。”這款簡單的游戲讓飛哥著了迷。
2005年5月,在X-club“殺”紅了的飛哥眼決定回長沙創辦自己的“殺人俱樂部”,一批“殺人游戲”的癡迷者被攏到一塊。
“其實長沙早就開始流行這個游戲,但是一直停留在朋友圈子,我想做成一個專業的‘殺人游戲俱樂部’,帶動游戲的傳播。”飛哥的俱樂部在2005年9月初有了一個雛形,很多游戲愛好者蜂擁而至,10月1日,名為“山妖妖”的俱樂部正式開張。
目前,在長沙,各式專業的“殺人游戲俱樂部”已有10余家。“畢竟名字有點奇怪,所以俱樂部的運作一直很低調,曾經嘗試將這款游戲改成戀愛類游戲,但沒有人能接受,只好半途而廢。這個游戲,其實是一場人性的戰爭。”飛哥說。
『關鍵詞』謊言
游戲就是欺騙別人
想在游戲中獲勝,關鍵是不管真話假話,都要說得“理直氣壯”。你不能相信其他任何玩家,必須不斷制造謊言或者戳穿謊言。
飛哥說起在北京的俱樂部里流傳的一個真實的故事。一次游戲中,玩家中有一對正在熱戀的情侶,女孩抽到了“殺手”牌,她留著眼淚辯駁自己的清白,真切之情感動了在場的每個人。然而,當游戲結束,女孩的身份亮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眾人折服于她亂真的表演,男孩卻不能接受女友擁有完美的“雙面人性”,當場和女孩分手。
“想成為游戲高手,首先你就要成為‘欺詐高手’,直腸子熱心人是游戲中的失敗者。”飛哥稱。游戲環節需要每個游戲者具有相當的邏輯思維能力和敏銳的反應,“游戲也需要耐心,浮躁是游戲最大的敵人,不會判斷,不會迷惑,你就是第一個被殺的人。”
來俱樂部玩殺人游戲的最小的只有9歲,最大的則有70多歲。那個9歲的小朋友在媽媽的指導下,居然多次躲過“警察”的追捕。“這是個成人游戲,小孩子還是不適合玩這個游戲的,游戲所固有的對抗性也不適合小朋友。”
『關鍵詞』陌生人
殺人游戲簡直就是噩夢
“和朋友,可以喝酒,可以旅行,可以逛街,可以結死黨,可以相互吹吹牛,拍拍馬……但就是不能一起玩‘殺人游戲’。因為,‘殺人游戲’就是一個兇險江湖縮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你隱藏很深的底牌,得不償失。”劉明媚說。
劉明媚第一次跟同事玩“殺人游戲”,就犯了大錯。那次劉明媚一上來就誤殺了唐越飛,唐越飛是劉的頂頭上司,當“法官”宣布唐越飛“掛了”(死了)時,一片嘩然!殺手是誰啊?一上來先把德高望重的唐總給滅了?
唐越飛卻很冷靜地留下遺言:“憑直覺,殺死我的人不一定和我有深仇大恨,只不過我的存在也許對他構成了某種威脅,所以,有必要提醒大家在這方面多多注意……我的話完了,死而無憾。”大家面面相覷,開始捕風捉影。有人猜測殺手是某某,理由是唐越飛曾扣過她一個月的獎金,對此她一直耿耿于懷;也有人說殺手是誰誰,理由沒有,就是看他平時就是油嘴滑舌……劉明媚則故意裝寶,說是哪個哪個,他上次曾經如何如何。最后,劉成功地隱藏到了游戲的最后,并且奪得了全面的勝利。
游戲很快結束,但是不出幾天公司里卻流傳起這樣的一些話,“那個小劉,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以后小心點。”流言越來越多,劉明媚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公司。
劉明媚離開公司后,重新重新找了一家公司上班,“殺人游戲”照玩,但是劉明媚一直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和同事玩。“人心叵測,我算是遭了一回罪,小心一點好。”劉明媚說。
『關鍵詞』不良暗示
現實生活中也會假話連篇
“殺人游戲”不僅名字血腥,且容易對玩家產生不良心理暗示,說穿了是個慫恿大家當面撒謊,并且比賽誰更圓滑的游戲。工作中的勾心斗角已經讓人精疲力竭了,游戲中還要比賽詭辯、推卸責任,實在不是件好事情。
黃輝是長沙某廣告的策劃主管,2005年12月接觸了“殺人游戲”,但是一個月以后,黃輝不再玩這個游戲了。“你在游戲中,無論你扮演什么角色,都需要偽裝自己,說假話欺騙別人。久而久之,你就會養成這樣的習慣,即使在現實生活中也會假話連篇。這對人性的塑造是有害無益的。”
黃輝感覺自己玩“殺人游戲”以后,精神總是十分緊張,老懷疑別人會欺騙自己。“我是做策劃的,真實性是我最大的原則,偏離真實,我的工作就沒有任何意義。”退出游戲以后,黃輝松了一口氣,“我花了兩個月時間才脫離那種迷離的狀態。”
『關鍵詞』害處
沉迷其中對身心非常不利
湖南師范大學社會學教授陳成文指出,這類游戲屬于心理暗示游戲,游戲者追求游戲的快感和刺激程度往往容易沉迷其中,這對培養一個健康的心態是非常不利的。雖然游戲是虛擬的,但是往往人的意識很難游戲和現實之間劃出明晰的界限,過分沉迷此類游戲必將對身心帶來損害。
國家高級心理保健師李文中在網上撰文指出,參與者保持健康心態很重要,切莫使參與者將現實生活中的上司、與己有矛盾者設為假想敵,通過一遍遍的游戲增強心理怨憤,從而影響彼此再現實生活中的關系。
:有人認為是益智游戲
據稱,“殺人游戲”是在1999年由硅谷歸國的留學生第一次傳到上海的,2000年開始在上海、北京、廣州等地流行。
現在很多公司,朋友和交際圈都在流行這種益智健康的推理游戲,熱衷于殺人的玩家們認為通過玩人游戲。
能鍛煉人的觀察能力、邏輯推理能力、想象力、判斷力、口才、表述能力、心理素質及表演能力。能培養團隊精神,活躍團隊氣氛,增進團隊成員的感情交流,提高凝聚力。
提高人的語言表達能力,提高人的辯論能力,相當于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會。
游戲中每個人的言行舉止基本都是虛虛實實的,一局游戲中會有很多線索,很多邏輯存在。所以,如何在千絲萬縷的邏輯關系中找出最真實的那一條就需要玩家高超的綜合水平了。
但這也正是本游戲最吸引人的地方。或許游戲本身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通過為玩好游戲而努力觀察、分析、推理、辯護及表演的過程,能提高每個人在與人交往或看待事物時的綜合能力。
作者:方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