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文》釋“色”,顏氣也。當指兩眉之間的氣色。
《黃帝內經·靈樞·五色》以顏面之五色來辨病,總的規律是:青黑色為痛;黃赤色為風熱;白色為寒;黃而膏潤為膿;紅赤者為血;痛甚為痙攣;寒甚為皮膚麻木不仁。赤色出兩顴上大如拇指的,會有猝死之證;黑色出于庭(腦門),大如拇指的,一定沒有什么癥狀而突然去世。
五色在中醫中的應用 圖
在《黃帝內經·靈樞·五音五味》進一步解釋說:圣人視其顏色,黃赤者多熱氣,青白者少熱氣,黑色者多血少氣。美眉者太陽經脈多血,通髯極須者少陽多血,美須者陽明多血。“形色相得者,富貴大樂。”
五行配五色始于《逸周書·小開武》。《小開武》記載周公旦的話:“周公旦曰:在我文考,順明三極,躬是四察,循用五行……五行:一黑位水,二赤位火,三蒼位木,四白位金,五黃位土。”這是五行配五色的最早文獻記載。
事實上,五色源于古人對光的感覺。
青,是東方色,東方屬木,木生火,因此“青”字的篆文寫法是上面為“生”,下面為“丹”。俗言信諾若丹青,指的是其相生之理有必然也。丹者,石之精,因此,大凡藥物之精者曰丹。青在五藏配“肝”,肝主筋,經筋連綴百骸,病則為痛或痙攣。
赤,是南方色,南方為丙丁火,其篆文寫法是由大火二字組成。火在五藏配“心”,心為君主之官,主不明則十二官危,因此,“病”字“丙”音,也就是說“病”比“疾”重,“疾”為外傷,從“矢”,指受刀箭之傷;“病”為心病,心病難醫。古代兵家言:攻心為上,攻城為下,“病”之三味盡矣。
黃,是地之色。篆文從田光聲。古代認為天玄而地黃。因此,古人在重大禮儀上喜歡上衣著青色,下裳著黃色,取與天地之象相合之意。黃在五藏配“脾”,脾主身之肌肉,《靈樞·經脈》曰:“肉為墻”。象泥土之性,故為土藏。在《易》象為“坤”,主“厚德載物”。
白,是西方色。篆文從入合二,二,陰數。古代認為出者為陽;入者為陰。白在五藏配“肺”,肺主氣與皮毛。通常,肺比喻為白虎,指虎體陽而性陰,在八卦為兌,以靜寂為用。人要想入靜,當先調呼吸。
黑,是北方色,火所熏之色也,篆文是下面為炎上面為囪。黑在五藏配“腎”,腎主骨,通于冬氣,為寒。
2.五官在中醫中的應用
五藏各有官竅。“竅”:穴也。孔也。其音“巧”,又有機巧、靈巧之意。為什么只有五藏有官竅,六腑沒有呢?因為藏屬陰,腑屬陽,故《禮記》疏云:“地秉持于陰氣,為孔于山川以出納其氣。”這又是造化的機巧與智慧。
道教丹道家又視五竅為元氣之賊,因此強調對眼、耳、鼻、口、意的修煉。主張目不外視而視內,則魂在肝而不從眼漏;鼻不聞香而呼吸在內,則魄在肺而不從鼻漏;口不開而默內守,則意在脾而不從口漏;心不妄想,則神在心而不從想漏。如此,則五藏神攢簇在腹部坤位,為不漏境界,也是老子“君子為腹不為目”的真義。
丹道家還認為“九竅之邪,在乎三要”,三個要點是:人容易受到耳、目、口的傷害,耳聽聲則腎精動搖;目視色則心神馳越;口多言則肺氣散亂。因此,要固守耳、目、口三關。
目,指人眼。目是視覺感受器,是心神“任物”的重要門戶。《素問·金匱真言論》:“肝開竅于目”。目為肝之官。肝者則目眥發青。
耳,主聽者也。耳為腎之官,腎氣通于耳,腎和則耳能聞五音矣。這里“和”指機體的平和、正常。腎病者顴與顏面皆黑。
鼻,古人認為天食人以五氣從鼻入;地食人以五味從口入。鼻為肺之使者,鼻一呼一吸相乘除,而引氣于無窮。古“自”字,就是鼻,所以我們常點著鼻子說就是我,民俗認為胎兒始生為鼻子,為五官九竅之先生成者,因此有“鼻祖”的說法。肺氣通于鼻,肺和則鼻能知臭香矣。鼻為肺之官。肺病者則喘息鼻張。
舌,舌有兩用:一是用來說話,二是用來別味。篆文寫法從干口。干,犯也,言犯口而出之,食犯口而入之。心氣通于舌,心和則舌能知五味矣。舌為心之官。心病者則舌卷短。
口,人用來說話和吃東西的工具。其中包括“喉嚨者,氣之所以上下者也。會厭者,音聲之戶也。口唇者,音聲之扇也。舌者,音聲之機也。……” 口唇為脾之官,脾病者唇黃。
3.五音在中醫中的應用
關于音樂的起源,我國古代有兩種說法,一種是生于天“氣”;一種是生于人心。
而音樂生于人心說與生于天“氣”說并不忤逆,音樂是從人心取得其內容,從自然存在取得其形式。《禮記》指出“樂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呂氏春秋·音初》說“音成于外而化于內”。《史記·樂書》說“情動乎中,故形于聲,聲成文謂之音”。即,音聲是自然界的物體及人內部狀態的表現,反過來,通過這個表現,便可推知他們的內部狀態。“氣強則聲強,聲強則其眾勁。律者,所以通氣,故知吉兇也”(《史記索隱》)。神秘的“聲占”由此發展而來,中醫四診中的“聞”也與此相關。
具體到人體生命與律歷的結合,《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中說,“人有五藏化五氣,以生喜怒悲憂恐。”而五音與藏腑的五種情志變化具有“同聲相應”的規律,即“肝,在音為角(可用簡譜記為‘3’),在志為怒;心,在音為征(可用簡譜記為‘5’),在志為喜;脾,在音為宮(可用簡譜記為‘1’),在志為思;肺,在音為商(可用簡譜記為‘2’),在志為憂;腎,在音為羽(可用簡譜記為‘6’),在志為恐。”
宮、商、羽、征、角五個音階及其以它們各自為主譜寫的調式或樂曲不僅具有不同的物理聲學特征,而且可以引發人不同的心理感受。如古籍中所說:“角謂木音,調而直”,“角”亂則憂,其民怨。“征謂火音,和而美也”;“征亂則衰,其事勤”;“宮謂土音,大而和也”;“宮亂則荒,其君驕”;“商為為金音,輕而勁也”;“商亂則陂,其宮壞”;“羽為水音,沉而深也”;“羽亂則危,其財匱”(《素問·陰陽應象大論》)。因此,根據五行學說,既然人的藏器在不同的季節具有不同的生理狀況,而音樂又起源于對自然意境的模仿與再現,那么,在藏器與樂音之間就存在著一定的相生相克關系,即,可以用“五音”譜寫的相應樂曲調式來刺激和補益相應的藏器功能,這可以稱之為中醫順情音樂療法。
除《素問》的《陰陽應象大論》和《金匱真言論》等篇中有五音入通五藏,而與五志相關的論述外,我國古代對音樂療法的研究也反映在一些古籍當中。如《歐陽永叔集》中曾記載,歐陽修患有憂郁癥,食欲大減,屢以藥療不效。后聞宮聲數行,久則樂之愉然,不知疾之在體,故而他指出“用藥不如用樂矣”。明《幼科發揮》載有用樂舞調治兒童精神困倦癥的驗案:一兒病后喜睡,二目不能開,神昏欠惺惺,乃神倦也,令其家中平日相與嬉戲者,取其小鼓小鈸之物,在房中床前,唱舞以娛之。未半日,目開而平復。由上述可知,古人不但對音樂調節情志的作用有所認識,而且已經將其運用在臨床醫學中了。
古人對音樂的態度有如下幾種:墨子著《非樂》,認為王公大人為樂,必厚斂于民。老莊亦非樂,“五音令人耳聾”,而贊美天籟,貶低人籟,認為音樂擾亂人性。儒家注重音樂的教化作用,孔子說“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樂之質在于和。司馬遷說:“樂者,圣人之所樂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風移俗易,故先王著其教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