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睡醒后還閉著眼睛沉浸在自己的夢中,這樣,有些獨特的夢就被我記了下來。這其中有的與性有關,說起來挺神秘。我原本是個愛胡思亂想的女孩,又看了些書,有時就試著對自己的夢做一些簡單的分析。
你了解你的“性夢”嗎?
《紅樓夢》中,賈寶玉的第一個性夢發生在十四歲,而我十四歲那年,雖已來月經,卻渾沌未開。直到二十歲那年,我才做了這樣一個怪夢:我置身于黑暗的空間,那空間很小,是橢圓形的。我的上身和下身緊緊貼在一起,我不停地掙扎,揮胳膊伸腿,竭力想擺脫束縛,卻突破不出。身體里有種難以名狀的東西,仿佛火山底下滾熱的巖漿,一波一波翻滾著,尋找著突破口……
那年這個夢重復了好多次。我常常在夢中掙扎驚醒,出一身冷汗。
有了許多經歷之后,再回顧那個夢時,恍然悟出,那夢正是白天自我束縛的反映。那個夢中黑暗的色彩是我當時低落情緒的寫照。那年,我經歷了初戀的失敗,在班里,我沉默寡言,獨來獨往,生活氣氛孤獨沉悶。那個夢還體現了身體的渴求,盡管當時我對性一無所知,身體卻不客氣地通過夢顯露了對性的渴求。
轉眼到了二十四歲,那時的幾個夢對我震動很大。
夢中我變成了外國偵探電影中英勇潑辣干練的女偵探,和搭檔一起被困在一個狹小的房間里,搜查的敲門聲敲得很急。當外面的人破門而入的剎那,為了掩護同事,我推倒了她(有時又似乎變成了男性),撲在她的身上,給外面的人造成一對戀人在纏綿的假相。當我撲上去的一瞬間,有另一個“我”從女偵探身中飛了出來,變成一個觀眾,驚恐地看著那個女偵探非常雄性化的動作(因為撲倒別人壓在別人身上都是男性所為),心中有一種急切,也有一種渴望。但兩個人的下身都平平的,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接觸。
這時我從夢中驚醒,清醒后對夢中的一切羞愧難當。我一次又一次質問自己:我都做了些什么呀?但是身體的渴求在夢中通過幻化的情節沖破人的精神觀念的束縛再一次顯現,后來又做過一次類似的夢。這次夢中壓在身底下的人很清楚,是女性!夢中的我更雄性化,動作更猛烈。我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自己該結婚了。
直到結婚,才體會到婚姻的性的實質。但是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丈夫的陽具(以前從未見過),我無論如何接受不了;或許又由于初夜痛苦的性生活經歷,使我對它恐懼萬分,不敢多看一眼(但我對小男孩的小雞雞很熟悉,也不恐懼)。剛結婚的半年多時間里,我一直不能從性生活的痛苦中解脫。
不久,我做了一個夢:單位一位個頭最矮小的男同事的裸體出現在我面前,他的陽具同小男孩的一模一樣。我歡快極了,對身邊的丈夫說:“你的要同他的一樣大多好!”
這個夢反映了我對男性不切實際的奢望,反映了我對性生活不切實際的躲避。
婚后一年,由于我同丈夫都缺乏性生理衛生知識,致使我患了宮頸糜爛的婦科病。醫生告誡:治療期間不得性生活。這段時間前后需要兩三個月,丈夫受不了,時不時“外圍沖擊”我一下,令我驚恐不已。由于居住條件有限,分床分房又不可能,我日日生活在恐懼之中。
很快我做了一個惡夢:高中時兩個要好的女友,同我一起被困在一個尚未完工的房間里,房頂的瓦和泥巴還沒上,只有一層干草,窗戶也只有一個木頭架,房間里有盞白熾燈,照得墻壁雪白地亮。我們環顧四周,心中說不出地害怕。這時一個賊在窗口張望,他長著一雙大眼睛,五官也長得相當端正。我們似乎都知道他要偷我們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便緊緊擠在一起,緊張地尖叫。那個賊扒掉窗戶架進來了,兩個女友不知何時手上已多了一把刀,我戰戰兢兢地也拿了一把。那個賊向我們撲來,他先壓在了一名女友身上……眼看朋友最寶貴的東西就要被奪走,我不顧一切一刀刺入賊的背部,他的背很硬,沒流一滴血……那個賊被帶走了,我呆呆站著,知道自己犯罪了……
驚醒后,我很痛快,那個夢宣泄了心中的恐懼。因為他一次次企圖“騷擾”我,同時我對女性的貞操看得很重,看來在潛意識里對丈夫還有些痛恨。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了。在我做通丈夫的工作后,那個夢再也沒有重現過。
治療進行了一個月后,我又做了一個怪夢: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高高的森林,非常茂密,高聳于我的眼前,有一條蜿蜒的路伸向遠方。我滿心歡喜,向那美麗的森林跑去。到了跟前,那茂密的森林卻凹陷了下去,我得低頭看。我想進去,卻找不著路。一群人出現了,他們找著一條路跑下去了。我跟在后面。走了沒多遠,那路的污穢使我無法忍受,我退了回來,非常失望。
做這夢的前段時間,我正看弗洛伊德的書。他說,森林象征女性的陰部,那么我滿心歡喜地向前進,找尋進入森林的路,是不是身體對性潛在的渴求?清醒時,面對性饑渴的丈夫我似乎無動于衷,夢卻將自己身體的渴求不客氣地再現。那小路的污穢是不是指我的婦科病呢?正因為它,才使我拒絕性生活,這就是我這么多年來與性有關的夢。幸運的是,我對這些夢早已不再那么恐懼萬分,而是通過夢了解自己,調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