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失去乳頭的時候,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一陣劇痛之后,她竟然覺得自己從此可以解脫。
知道已經選錯了路,就應該馬上回頭。盡管回來的路有很多坷絆,也要勇敢地走下去。你若稍一猶豫,便給了滋生罪惡的機會,便可能會有瘋長的藤蔓纏住你的腿,勒住你的思維,讓你的大腦在癡迷中萎靡,讓你的意識在猶豫中潰爛。直到那藤蔓給你的痛苦深入了骨髓,你才可能真正地清醒。可是,傷痕累累的魂魄卻再也找不到能夠回歸自我的路。
女孩說,她是從初二開始戀愛的。她喜歡男孩,不是因為他有多帥氣,而是因為他很丈義。她覺得跟這個男孩在一起她會有一種安全感。這是一個介于好學生與壞學生之間的男孩,學習不算太差,他特別愛打抱不平,班里哪個學生受了欺負,只要他一出面,準保能擺平。
在她們學校,長得漂亮點的女生,總有男生或校外的混混們攔住你要和你處對象。女孩便被N個人攔住了N次。她覺得厭煩的同時,感覺到了自己不夠安全,于是,她主動地向那個男孩"靠攏",因為成了他的"老婆"就不會再有人找麻煩了。
在初二的下學期,他們正式地戀愛了。女孩高興得很,因為男孩是"辭退"了原來的"老婆"之后,才做了她的"老公"的。每當遇到曾經要與她交朋友的男生時,她就會拉住男孩的手大聲叫"老公",并拋過去一個不勒的眼神,心想,看你還敢來打我的主意。
初中生的戀愛,無非是整天地膩在一起,偶爾有些親密舉動。他們也是一樣。女孩說,去年的暑假是她最為快樂的日子,他們找盡機會,盡可能泡在一起。他們一起逛商場、蹓大街,一起看電影、吃冰點,一起進網吧、開鐘點房。在這個暑假,女孩把第一次獻給了男孩,這是她心甘情愿的。她說給了他,她覺得好幸福。
和男孩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樂的。可是,學習成績的直線下滑讓老師和家長都惱怒了。老師把她早戀的事情告訴了她的家長,家長逼著她與男孩斷絕來往,盡可能地不讓她再有自由。女孩說,那一段日子是最為痛苦的,因為她放學后不與他在一起就會感覺到失落。后來,他們就逃課,在上課的時候,逃到校外,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她們不止一次地相互許諾,要珍愛對方一輩子。
女孩說,她說這話時是很認真的。
可是,沒過多久,女孩就發現自己真的錯了。離考重點高中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而自己的成績卻一降再降。媽媽向她灌輸的東西也漸漸地起了作用。
女孩開始動搖了,她開始重新考慮自己會怎樣度過這一輩子。終于,她發現,男孩子也是越來越放蕩了。他早就開始和社會上的小混混們接觸了,有時還幫著人家去打架,有時還非得拉著自己和他們一起去蹦迪。最令女孩感到尷尬和不解的是,他曾當著她的面向別人講述他們最親密的時刻,他還曾經在酒后對一個混混說,只要給他磕個頭,就可以把她"借"給他一個鐘頭。
想到這些,女孩打了一個寒顫。她開始重新審視這個男孩。媽媽的話一遍一遍地在耳邊縈繞,男孩的舉動一幕幕地在眼前閃動。
終于,女孩醒悟了,她要未來,她要要自己美好的未來。
鼓足了若干天勇氣之后,女孩向他說出了要分手。男孩一陣狂笑,笑得她有些恐懼。他說不能分手,他說他們不是發過誓嗎,他說如果分手她給他造成的傷害她怎樣來補償。
女孩淚水漣漣。男孩不依不饒。
在這之后,盡管女孩盡可能地躲避著他。可男孩卻越來越頻繁地要與她來往。他會不失時機地拉她、拽她、吼她,甚至揚言如果真的與他分手,他將如何如何。女孩在左搖右擺的煎熬中看到的是一個魔鬼。他時時地纏著她,不分場合地抱她、吻她、強迫她。女孩越來越感覺到,這個人就是流氓加魔鬼,她恨自己,當時怎么就非要和他處對象?
女孩做夢都想擺脫他,可他卻不退半步。處對象本是兩廂情愿的事情,一方感覺不適合,提出分手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女孩遇到的卻是一個要向她要補償的流氓。女孩也有些怒了,向我要補償?我向誰要補償去?我把處女之身交給了你,你都夠便宜的了!
可男孩告訴她,不與他像以前那樣合好如初,他就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女孩也有些動搖了,她猶豫著、思考著、痛苦著。可就在女孩躲避他、有二十幾天男孩沒能在她這里發泄欲望之后,男孩打電話說,我們遲早也要有個了段,我們再在一起一次行嗎?只這一次,從此我們各走各的路。
女孩有些興奮,很陰暗的天空一下就出來了太陽。她想,還有必要在乎這最后的一次嗎?于是,她與他見面了。在那個他們做過許多次特殊事情的特殊地方,他們又一次見面了。
女孩說謝謝你肯放過我,我很感激你。男孩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我是魔鬼嗎?就這么值得你討厭嗎?!
女孩流著淚水,解開自己的衣服。與以往不同的是,以前有憐愛、有幸福。可這次,男孩如同禽獸,像狂風暴雨一樣要將女孩毀滅。風平浪靜之后,女孩如同遭受了一次劫難。她為自己終于走完了一段路而暗生喜悅的時候,男孩又一次按倒了她,她看到,男孩的眼睛里也有淚。她有些感動,不動真情的人是不會有淚的。她又閉上了眼睛,她想,只要明天是一個新的開始,今天,一切都由你。
男孩又重復著剛才的一切,只是里面摻雜著更多的憤恨。又一陣風雨之后,男孩的臉埋在了她的胸間。男孩問:我們真的要分手嗎?女孩說嗯。男孩又問:我們真的就不能一直好下去嗎?女孩說不能。
男孩的一雙手就如一對魔爪,狠狠地摳住她的肩,那魔爪就像要剌進她的心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出有多痛,女孩就因來自胸間的一股更大的疼痛而驚叫起來。隨著這聲驚叫,男孩一躍而起。
女孩驚呆了,自己的一側乳房流出了血。男孩指著她大吼:玩我的人都要負出代價!
女孩向我講述這段經歷的時候說,當時她看到男孩也哭了,她還因此而感動了好一陣子,在她看來,男孩是因為愛她太深了才會這樣。所以,在她確認自己的一側乳頭被男孩咬了下來之后,她心里,沒有感覺到自己有多么委曲,而是感覺到自己真的對不起他。
她說,看著男孩沖出房間的那一刻,她忘記了疼痛,她反而為這個男生終于肯離開她而有一種莫大的解脫。
在與我聊這件事情的時候,女孩說那時她還沒意識到她失去的到底是什么,她也沒敢告訴任何人她失去了一個乳頭,包括她的家長。直到最近,看到了我在新浪的《中學生“性家教”手記》博客,她才想到了一個問題:失去了一個乳頭,還能哺育生命嗎?以后,又怎樣和自己的愛人解釋?
這個問題壓抑了好些天,她才在我的熱線QQ上聯系了我。當我問她,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個環節做錯了嗎?她說,從一開始就錯了。我說,最錯的地方是不應該牽扯到性。如果沒有越過雷池,你便不會受到如此大的傷害。她問,還有別的嗎?我說當然有了,你根本就不應該給他最后一次的機會。
容忍與寬容往往是在放縱罪惡,不幸的機會往往又都是自己給的。無論我們遇到什么事情,在關鍵的時候都要勇敢地說不,不僅要對對方說,更要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