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愛和抽鴉片當然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可是,把二者聯系在一起作一番比較卻十分有益。因為,在許多影響性生活的觀念中,實際上是把作愛與抽鴉片、吸毒、酗酒等等等同起來了。在許多人的心目中,性交是有傷身體的,是生命的磨損和精力的消耗。
當然,性生活是令人愉快的,可是愉快就是罪惡。抽鴉片也是過癮,而過完癮就向死大大邁進一步。性欲是需要發泄的,是需要性交才能排解的,正像抽鴉片一樣,不抽就難受,抽了就排解,可是越抽越精力衰竭,走向衰亡。
于是,性欲強的人有一種罪惡感,有一種感到對自己不負責任的內疚,時時刻刻在精神壓抑的日子里打轉。時而性欲旺盛而不可遏止,心里為自己找到的借口是"就是死了也值 ,過清教徒生活太殘酷了。不能自己對不起自己!"可是這種想法本身就是在壓抑感、負罪 感的圈子里打轉。時而,把精力不支,身體不佳歸咎于性交頻繁,心里想想是"真沒出息, 意志太薄弱,以后一定要節制!"這時的心理狀態好象是一種"超越",實際仍是一種“陷入”,陷入了負罪感更深的境地。而一旦這種信誓旦旦的決心被打破了,甚至是由于手淫的發生而打破的,那么自責自悔的心態會更嚴重,因為自己“不守信用”、“說了不算”。
這種就像鴉片鬼戒煙不成功一樣惡性循環的心理,不知折磨著多少人。有的人在這種圈子里打轉轉似乎永遠也不能擺脫。
而女人,出于“關心”對方和“珍重”自己,也是“性交=抽鴉片”論的實際奉行者。
“我是為你的身體著想,忍一忍,不能這么放縱自己!”面對欲火中燒的丈夫,妻子高瞻 遠矚而又斬釘截鐵,其實,她的好心可能白費,因為,丈夫不但不領情,而且還會采取自慰的手段。即使丈夫是聽話的,真的像妻子所說的那樣“意志堅強”起來,就對身體有好處嗎 ?
當然,有些妻子出于丈夫性欲強烈就像“煙癮太強”一樣的偏見,所以出于傷感和冷淡而拒絕性交。這種事情也是經常發生的。
當性愛等于吸鴉片 圖
“我實在受不了,這是無法忍受的。”--只要丈夫這樣表露自己的“需要”,妻子馬上 感到他不是愛我,而是利用我,把我當成了泄欲的工具。我是什么?難道是他的煙槍嗎?妻子最痛恨這一點,出于滿足對方,讓對方發泄的目的而上床,這哪里是愛情,是對我的作踐,是對我的污辱!
丈夫的罪惡感更強了--我多么卑鄙自私,為什么這么不爭氣呢?
不乏有些“爭取解放”、“女權主義”的女性,把“拒絕”當成控制丈夫,提高自己身價和地位的手段。不知有多少“氣管炎”(妻管嚴)丈夫,就是在妻子“拒絕性交”的有力武器之下,甘拜下風,屈尊就伏的。
麥卡錫以集社會學家、心理學家、婚姻問題專家和性學家于一身的權威身份總結指出:“人們--尤其是男人,都有一種觀念,認為性交及其他形式的性發泄使人疲勞,會引起身體 的衰弱。典型的結論是如果一個人想由保存身體精力而保持身體健康,他就必須完全避免性 ,或者至少是必須嚴格控制自己的性行為。”
這番話至少有利于挑破“性交有害健康”、“避免性行為或嚴格控制性行為有益健康”的神話。
性交不僅是生理行為,也是精神生活。更重要的是,它是寓精神需求與心理需求的高度結合的人類基本行為。除了像“人不吃飯不行”、“人不排便不行”一樣的生理機制的決定意義之外。關鍵在于,沒有正常的性生活就沒有身心暢達與和諧,就沒有精神的爽朗和振奮。
在避免和壓抑性的同時,壓抑或扼殺了情感上的滿足,人類領略大自然恩惠的美的享受的 權利如果被無端地剝奪,是決不會有精神的健全的。
恰恰相反,在性的經歷中真正有害健康的,正是精神壓力和繩索。中國素有“一滴精液十滴血”的說法,也有“童男童顏”、“老童男老而不衰”的說法。但是科學調查表明,精神 失常、心理變態的人,往往與沒有正常的性生活有關。事實是:性能力強、性欲旺盛、性生 活充實的人,往往是健康的人;而性弱的人恰恰是身心健康指標低下的人。
性生活當然會帶來疲勞的感覺,而這和一切其他的活動會帶來疲勞是一樣的。一次興奮的 交談或盡興的演講,一次縱情的游泳或成功的比賽,在興奮之余,當然也是精力的消耗,因 而感到疲勞。其實,正像一位著名女演員說:“成功而愉快的性交是最好的體育鍛煉和精神娛樂。”
如果你感到疲勞,需要休息和補充,正說明性交為你作了一次良好的放松、調整, 正說明性交呼喚著你的健康和精力旺盛。正如麥卡錫所指出的:“性高潮會解除性的緊張, 而對相愛的夫妻而言,他們在性交中體驗到的感情就疏解了相當程度的緊張和焦慮。在這兩 種情況下,夫妻都很容易在性交之后進入睡眠狀態,他們并沒有因為性交和性高潮而在生理 上顯得疲勞,而只是達到了一種創造愉快的松弛狀態。”
在美國的一家“計劃生育診療所”里,研究避孕方法的專科醫生們發現了一個很奇特的現象:許多婦女表面上來診療所了解和尋問節育的方法問題,實際上卻都是為了性生活中的不愉快而來的。但是,醫生們卻進一步發現,致病的原因并非生理機能真的出了什么毛病,問題完全出在心理障礙和精神障礙上。
醫生采取的治療方式,是通過與病人的會見,探討她們的子宮形式,讓她們確信自己沒有生理問題,然后再讓其丈夫單獨與醫生會面,證明其沒有 生理問題,從而迅速弄清楚"病人"的恐懼心理,各種幻覺和負罪感。結果,這種療法比單純治療生理機能障礙的醫院成功率高一倍,其比率為50%比26%。
性生活與抽鴉片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抽鴉片得到的愉快是精神的麻醉、精神潛能的 破壞,是反生命、反健康的精神逃避;而性交的愉快是精神潛能的調動,是生理與神經機制的和諧,是符合生命與健康需求的“生機”。
如果鴉片鬼確因負罪感而有效戒煙,是對生命和精神健康的自救與保護;而如果因負罪感而為性生活套上壓抑的箍咒,恰恰是在生理 上和精神上致病的癥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