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多美滋奶粉陷入“結石門”以來,大河健康報便接到眾多家長的咨詢和投訴,其中有來自我省的8位孩子家長稱,他們的寶寶長期服用多美滋奶粉也被查出腎結石。
晴空霹靂7月齡寶寶,雙腎出現四結石
“盡管多美滋方面堅稱孩子的結石與他們的奶粉無關,盡管國家質監總局也說多美滋不含三聚氰胺,但不能排除是多美滋奶粉中其他成分所致。在真相沒有徹底披露之前,我們不會放棄投訴!”面對記者,劉女士氣憤地說。
2月25日下午,在鄭州市中原西路一個小區內,看著窗外綿綿不斷的小雨,劉女士很憂郁地問記者:“洋奶粉也不敢吃了,我的寶寶該吃什么呢?!”
2008年7月7日,她的寶寶出生了,由于沒奶水,她不得不讓孩子吃奶粉,但選擇什么牌子的奶粉呢?由于當時正鬧三鹿毒奶粉事件,她一家人決定首選洋奶粉。打聽了很多人,最后確定吃多美滋。為什么呢?
“因為宣傳資料上說,‘從2002年起,多美滋在中國嬰幼兒配方奶粉市場持續保持總銷量第一。自2005年起,多美滋銷售量和銷售額雙雙全國第一。’大家都吃多美滋,我們想隨大流總不會錯吧?”
但今年2月,她從媒體上看到多美滋奶粉也陷入“結石門”!于是,她與丈夫趕快于2月13日帶孩子到鄭州大學三附院做彩超。一查就查出了問題,孩子雙腎各有兩個結石。其中左腎結石分別為2×1mm和1.5×1.7mm,右腎為2.2×1.6mm和2.1×1.3mm。“這真是晴空霹靂!奶粉不敢讓孩子吃了,我們只得喂孩子稀飯、米粉、軟面條和菜粥。”劉女士說,“可這樣喂,孩子的營養會夠嗎?我們一家都很擔心”。
她質詢多美滋的上海公司,被告知2月13日當天,上海質監局有公告,多美滋配方奶粉未檢出三聚氰胺,這意味著結石與多美滋無關。“但這只是上海一地的結果,國家結果會不會查出什么問題來呢?我就焦急地等國家的說法。到17日晚,我從網上得知國家質檢總局也發布公告,稱多美滋奶粉未檢出三聚氰胺。這下,我一家都懵了,我寶寶除了多美滋,從沒吃過其他奶粉,不是多美滋的問題是誰的問題!”劉女士生氣地說。
醫生建議孩子多喝水、多活動,希望結石自動排出。“現在,我們拼命讓寶寶多喝水。寶寶每次小便,我們都要留心看看尿里面有沒有結石出來。”劉女士說。
患兒名單鄭州6名,新鄉2名
與劉女士一樣,家住鄭州市慶豐街的楊女士也異常焦灼。2008年9月,她的寶寶出生了,也是喂多美滋奶粉,今年2月13日,她帶孩子到鄭州市三院做彩超,查出左腎下有3×3mm結石。當天,她給孩子換了“美國兒科醫生第一推薦品牌,擁有120年科學營養史”的雅培奶粉。但不久,媒體又報道說雅培奶粉也遭遇“結石門”,這下,徹底把她一家搞暈了,到底該讓孩子吃什么奶粉?!
與劉女士、楊女士比較起來,家住鄭州市未來路和貨棧街附近的趙女士更為揪心——她的寶寶左腎里結石在一天天長大!她的寶寶再過一周就1歲零4個月了,出生后一直服用多美滋奶粉,今年2月18日,她帶孩子到鄭州三院做彩超,查出左腎有5×2mm結石。她當天便給孩子換服雀巢力多精奶粉。到了2月25日,她又帶孩子到鄭州市兒童醫院做彩超,竟然查出左腎的結石長大到了5.6×3.2mm。
訴諸《大河健康報》并經記者核實,還有來自鄭州的另外3名寶寶和來自新鄉的2名寶寶(基本情況詳見下表)。
民間維權網絡搜集病例,律師幫打官司
對奶粉企業和政府相關部門的說法,“結石寶寶”的家長們普遍心存疑慮。患兒家長李旭說:“當初三鹿出事時,也是先自我辯解沒問題,但最后還不是查出問題了嗎?這次盡管國家在多美滋中沒查出三聚氰胺,但不意味著奶粉中沒有其他可致結石的成分呀。我們希望奶粉企業和政府部門慎重對待此事,將奶粉與結石的關系徹底搞清楚。”
但他的愿望并沒有得到奶粉企業和政府有關部門的重視。有家長致電多美滋方面,被告知,國家已有檢測報告了,證明奶粉沒有一點問題,結石與奶粉沒一丁點關系,家長應從喂養方式、水質、補充鈣質等方面找原因;況且,嬰幼兒患腎結石本身就有一定的幾率,憑什么說是吃多美滋導致的?
對此,李旭并不認同。
首先,患病的都是嬰幼兒,家長在喂奶粉時,一般都是按照說明進行的。其次,患兒遍布全國各地,這就排除了水質的原因。再者,電視上每個臺天天都有補鈣食品、藥品的廣告,如果補鈣會導致結石,相關部門可要好好查查了。家長們投訴到其他政府部門,均被要求提供是多美滋導致孩子結石的證據,這哪里是他們一個普通老百姓所能提供得了的?
李旭是在2008年10月份檢查出孩子結石的。后來,在網上搜索時,他得知北京志愿者趙連海在網上成立了個“結石寶寶之家”,專門搜集全國各地“結石寶寶”的資料,于是將自己孩子的資料提供了過去。目前,據趙連海稱,他準備在患兒資料搜集到一定數量時提交衛生部,讓衛生部給個說法。
記者致電趙連海,咨詢維權進展情況,被告知,他們已正式收到170多名食用多美滋奶粉嬰兒患結石的案例,并準備近日將名單上交到衛生部,以期引起重視。
2月26日,衛生部辦公廳信訪處一張姓官員曾同一名專家找到趙連海,就多美滋奶粉問題的調查進展作了回復。回復稱,對多美滋奶粉涉嫌導致腎結石問題,衛生部已發專函請質檢總局正式介入調查處理。
據悉,三聚氰胺事件律師志愿團——公盟研究院已接受4份疑似多美滋結石寶寶家長的委托和特別授權書。記者致電該機構律師林崢,他說,將繼續收集有關多美滋奶粉的案例。
衛生部重視消費者投訴
從趙連海處,記者得到了衛生部提供給他的題為《關于“三鹿奶粉事件”相關信訪問題的答復》(以下簡稱《答復》),落款為2月23日“衛生部人民群眾信訪回復單”。
函中稱,“質檢局正在對多美滋產品安全作進一步的調查核實”。
《答復》稱,“我部已發專函請質檢總局調查處理多美滋奶粉涉嫌致腎結石問題。”另據質檢總局通報,從去年9月14日起,上海市已向多美滋公司派出駐廠監督員進行現場監督。目前,質檢總局正組織上海市有關部門對多美滋公司產品的質量安全做進一步調查核實。
《答復》稱,“鑒于嬰幼兒患腎結石的臨床發病機理較復雜,我部已經組織專家對食用多美滋奶粉的患兒開展流行病學調查,從配方成分、原料使用、嬰兒喂養方式等多因素進行分析。同時,爭取采集到多美滋奶粉患兒結石樣本進行檢測分析,有關進展情況將向患兒家長反饋。”
“如果做流行病學調查和樣本檢測分析,我們希望也能來我省做。這樣,我們這些患兒家長才能心里踏實。”患兒家長趙女士說。公盟研究院律師林崢也對衛生部這一承諾寄予厚望:“如果調研出奶粉存在其他問題,將有利于法律程序的啟動。”
專家觀點沒有三聚氰胺,奶粉或可導致結石
無三聚氰胺的奶粉與結石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記者采訪了相關專家。
中國奶業協會理事兼廣東省奶業協會副會長王丁棉,向記者列舉了除了三聚氰胺外三種可致嬰兒腎結石的情況。一是,“高滲透壓”現象,奶粉中的蛋白與鈣,如果偏高,當碰到天氣很熱,小孩喝水又少,甚至體重偏低的情況時,將出現高滲透壓,磷酸鈣就沉積到了腎臟,導致結石;二是,奶粉配料中的乳清粉如果質量較差和鹽分較高,也會產生結石;三是,奶粉中殘留抗生素,比如綠霉素,就會與奶粉進行化學反應,而產生結石。
河南省人民醫院泌尿外科主任醫師張祥生告訴記者,產生結石的原因不唯三聚氰氨一種,尿酸、胱氨酸、磷酸鈣、磷酸鎂胺、草酸等等,多了,或尿路畸形的人喝水少了,都能導致腎結石。
中國農業大學營養與食品安全學院主任何計國指出,的確并非唯三聚氰氨才能導致腎結石。只要在體內代謝可以和鈣結合的物質,碰到鈣了,就會產生結石。這樣的物質很多,甚至吃維C多了都有可能患結石。
中國農業大學食品學院副院長胡曉松教授認為,嬰幼兒的食物來源非常復雜,孩子的體質也非常復雜,結石的成因也非常復雜。要找到真正的原因,就要全面分析嬰幼兒的食譜,比如說食用的米粉、肉泥、菜泥以及各種營養強化劑等。
除三聚氰胺外,可致嬰兒腎結石的原因,為什么很難在短期內確定?鄭大一附院小兒外科主任范應中教授認為,這是因為研究單位在三聚氰胺可致嬰兒腎結石方面有很成熟的研究成果,但奶粉的其他成分是否可致嬰兒腎結石方面,研究很少甚至沒有。
兒科專家提醒換奶粉要漸進,母乳喂養最好
由于對原奶粉失去信任,許多患兒家長都立即換其他品牌的奶粉或干脆不喂奶粉,這樣做對孩子的健康成長有沒有影響呢?
鄭州市婦幼保健院兒科主任劉清沁指出,千萬不可隨意立即換奶粉,除非國家明確指出某奶粉有毒,像三鹿奶粉。因為馬上換奶粉易導致嬰幼兒出現胃腸道、皮膚等過敏性反應,尤其不足半歲的嬰兒。換奶粉應慢慢來,讓孩子逐漸適應。換奶粉時,應本著先少后多、直到全換的原則。比如新舊比例先是1:4再到1:3再到1:2,依此類推。
劉主任著重指出,有些新媽媽說自己沒奶,其實是沒做努力,母親只要愿意讓孩子吃奶,并且沒有不宜喂奶的醫學指征,催奶并不是大的問題。她不贊成喂奶粉,提倡喂母乳。
對于不喂配方奶粉應喂什么的問題,劉主任指出,如果不喂母乳又不喂配方奶粉,孩子的營養會受影響。作為權宜之計,可喂全脂奶粉、牛奶、羊奶、煉乳和豆粉、豆漿、藕粉、米油、面糊等代乳品。孩子半歲后,就不能純喂奶了,應逐漸增加輔食;9個月后,晚上就不必喂奶了;到一歲后,就可斷奶。更詳細的喂法,她建議大家參看去年4月中國營養學會推出的新版《0至6歲兒童膳食指南》。